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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我也抬起了头,连连问她:“什么样的大病?”
她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笑了笑“那可不能和你说,要是别人知道我说的,娘可是要责骂的。щщщ.Ъàňzんǔ①①.cом”她一面“哼哼”的冷笑,一面故作深沉的蹭了蹭染成红色的手指甲。
我知道,她是想说的,不过是故意卖个关子罢了:“嫂子,这家里,里里外外的也就您和我说知心话呀,别说跟娘说,出了这个门,这话是谁说的,我就不记得了,算是您疼我。”“哎呦,好妹妹,你这句话可算说到我心窝里了。”她摆出一副张扬的样子“实话和你说吧,自打你一进门,我就想和你说了,这翰林的病,打我进门时候就挺严重,隔三岔五就要请大夫的,据说自小就有这个病的,肺上的问题,小时候有个大夫说,活不过10岁,爹娘不信,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药钱都够买所大房子了,过去,在上海的时候,还给洋大夫瞧过,还打过一种什么针,就是一个特别长的,像咱们纳鞋底子的针那么长,后面有个竹筒似的,里面有药,那玩意可贵了,也没见好,这不,到现在了,全靠着药呢,自春分后,一天二两人参呢。那也不行,着半年,像今天这样,来来回回都数不清几次了,阎王爷都看了几回了。妹子,我说话你别不爱听,若是真不行了,你这么年轻,别守着,爹娘开通,到时候,我给你说去。”
梅翰林的病情,真正得到大嫂的证实的时候,我才完完全全的相信。大嫂的意思和目的其实也很明确,我若是再嫁,就没有了人和他们抢家产了。
此刻的我有些悲伤也有些麻木,无法克制的清醒,让我感觉自己快疯了,若不是我疯了,就是他们疯了,也许,我们都够疯的。明明知道自己儿子的病,却执意要为他娶媳妇冲喜的,还有我,明知道是个火坑为了钱,挣命的往里跳,对,一切都是钱闹的,钱能让这个世界安静,也能让这个世界疯狂,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围绕着它转动,穷怕的母亲,贪图财产的大嫂,还有我,还有我这个为了钱卖了自己的,多可笑。
我趁着乱,走到西厢房的窗下,梅翰林的床距离窗子并不是很远,我轻轻的说:“别死。”,或许,他能听到,他成了这个世界里,唯一不为钱拼命的人了。
公公朋友来的那个夜晚不久后,那个人又来了,那是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缎子上衣,深蓝色的长袍,戴着眼镜,留着小胡子。据说这个人是公公以前的同事,同在上海共事的,后来,也受到了排挤,虽下野了,但从未放弃过从政的理想。这是位消息灵通的人,来自各方面的消息与舆论他都十分的关注,对与时局和在野党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自视过高,所以,总会有些郁郁不得志的牢。
公公的这个朋友,叫苏文起,字禹皓,大概是心怀大志的意思吧。他时常来家里做客,往往和公公一谈就是几个时辰,天文地理,时局动荡无所不谈,公公很乐意从他那里得到外界的消息,他也愿意和公公说一些志向抱负,有一次,我听公公说起,这个苏文起这次是花了大价钱了,为的是从南京新政府某个差事,南京政府里的一个秘书,他们曾有过深交,公公还在饭桌上感叹,人呀,应该知道急流勇退之类的话等等。
民国十七年的正月初七,苏文起又来了,我在院中碰到了他,给他请了安,随即就躲避开了,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人,穿的是中山装,戴礼帽,手中拎着一个木质的小箱子,见了我,将礼帽摘下,压在胸口,微微的侧着身,像我点了点头。我惶恐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请安,或许是太久没见到陌生人了,这样的表现实在有些失礼。
他们没有停留,径直的走到了正房,我连忙吩咐周嫂泡茶,然后一个人跑到窗下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