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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么?或许吧……低着头跟在家丁的后面,浅黛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什么在打转。这世间,有几个女人会像自己这样?大概,没有吧,自己是第一个吧。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做呢?在答应做妾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本。
她不过是一个妾,一个妾而已。妾,是没有自尊没有脸面的。
此时此刻,她没有一点点对自己夫君的好奇,心中除了悲凉无奈之外,还是悲凉无奈。如果,可以选择,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这样做。可是,自己不能死。
“到了。”家丁在一个透着光的门前站定,轻声的说到。眼睛却是看也不看浅黛,甚至有些刻意的回避。他没有对浅黛用尊称,或许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吧。
浅黛没有计较,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就让那家丁走了。然后,她一个人站在门前,举起手,迟疑着打算敲门。她没敢让裁锦跟来,因为怕裁锦看见她这样丢人的样子。她想在自己的侍女面前,保留自己的尊严。
晕黄的光,从屋子里透出来,然后在地上斑驳的照出影子来。浅黛举着手站了许久,却始终不敢敲下去。作为一个女儿家的羞怯,让她没有那个勇气。可是,她又不敢回去,因为霍青玉的最后通牒。
梆子声远远的传来,提醒人们夜已经深了。浅黛站了这半天,渐渐的也觉得凉了起来。现在虽然是春天了,可是夜里却依然冷。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深深的吸一口气,闭着眼皱着眉,逼着自己敲响了门。敲门声不大,可是却不亚于是一声巨雷,吓得她赶紧收住了手。若不是强忍着,只怕她甚至都拔腿跑逃开了。
“谁?”清朗却又带一丝低沉的男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带着些许的纳罕。
孟砚确实很奇怪——这样晚了,到底是谁在敲自己的门?难道是青玉?不,不是青玉。青玉会在敲门之后直接进来,不会等自己应声的。
浅黛在听见孟砚的声音之后,想逃走的欲望更加强烈。她已经跑了两步,却又生生的顿住脚,慢吞吞的挪回去,低头讷讷:“我可以进来么?”心里忐忑而不安——他,会让自己进去么?如果他不肯让自己进去,自己又该怎么办?
好在,孟砚的回答是:“进来吧。”
浅黛在听见这句回答时,忍不住狠狠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却又更加的忐忑不安。进去之后,自己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只是紧紧握着的手里,却是几乎滴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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