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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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 宋景惟还是没有联系周辞。
他收拾行李离开了北市,一个人去h市进了组。
其实他的角色真的还算挺重要,像他这种档次的角色来的演员, 起码身边都跟着一个助理。
宋景惟孤身一身住进剧组安排的酒店, 各个群组都是自己加的联系方式, 拍摄时间表也是自己去打印出来整理整齐,一份贴在酒店的墙上,一份带在自己随身的包里,生怕忘了时间,耽搁了拍摄。
《浪潮》是个有百来号人的大剧组, 拍摄分了abc三组,宋景惟常跟的是b组, 很少能见到总导演。
剧组的进程很快,根本没有给人适应的时间,更别说像之前他和周辞那样, 专门抽出空去探讨如何演戏了。
尽管宋景惟把自己每天的戏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这样的拍摄方式还是让他觉得每天都像赶鸭子上架一样,让人心慌。
心慌地同副导演确定走位,心慌地匆匆完成自己的戏份,然后再焦灼地等待下一场。
好在宋景惟ng的时候并不多,他表演专业出身,又被周辞那样一点一点扣扣索索地历练过,所以在目前和他搭戏的这波演员里算表现得非常出色的。
副导演常夸他,但也只是偶尔抽出空来匆匆一夸。
宋景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齿轮,被安到了一台巨大的机器里,不敢掉链子,也不敢跨出自己该待的范围半步。
但凡他耽搁一秒, 都是在烧掉剧组高昂的费用。
这让他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起周辞。
想起他在《李想的裙子》剧组时发生的点点滴滴,然后便生发出青春已匆匆流过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在剧本开始被修改时达到了顶峰。
并没有认跟他商议过,讨论过,第二天他到了片场,手里还拿着旧的剧本,便被人塞进了一本新的。
宋景惟有些发愣,抓住小姑娘问了几句,小姑娘只是个普通的场务,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张导让发的。
张导是他们的总导演,宋景惟开机的时候见过一次,后面有场戏在a组见过一次,之后即使两人距离并不远,也从未再打过照面。
宋景惟翻了翻新发的剧本,把自己的台词标记出来,发现戏份被删减了。
几场在他看来很重要的剧情戏,直接被一刀切没了,再往后翻,没能找到对这些剧情消失后产生的bug的圆场,反而找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戏。
宋景惟仔细读了那段感情戏,跟他发生感情的是另一位二番女演员,他的剧本不全,甚至都不清楚这个角色的背景。
宋景惟迷茫了,他想去问问他们b组的导演,发现导演抱着新剧本,也一脸的难以言喻。
有人去找了导演,宋景惟隐隐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等宋景惟再过去的时候,导演叹了口气,直接挥了挥手道:“要是问戏份的事,我也不知道。”
得,把宋景惟还没开的口给堵死了。
导演看他两眼,又叹了口气:“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在跟宋景惟说,但仿佛也在跟自己说。
剧本修改以后,几乎所有的演员都显现出了不适应。
拍摄进度被拖慢,导演发了好几次火,整个剧组在h市湿冷的天气里都透着股焦灼和暴躁。
宋景惟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看着大家发火,心里升起的不是火焰,是失望。
杯子里的热水凉了,大冬天的喝一口冰得剌嗓子,宋景惟用半天的时间搞明白了,自己不仅失望,还有些后悔。
这天晚上熬了个大夜,在天际发亮的时候,宋景惟才回到了酒店休息。
但他一点儿都不困,他坐在酒店的窗前,给韩逊拨了个电话。
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宋景惟道:“韩老师,醒了吗?”
韩逊:“醒着。”
宋景惟:“我们熬了个大夜,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没。”韩逊的声音里有比他还严重的疲累,“我也没睡。”
宋景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礼貌地引入正题,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能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呢?”
韩逊停顿了好久,道:“小宋,我挺对不起你的。”
“对不起很多为我进组的演员,也对不起合作的导演。”
“这剧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以为我可以协调,可以争取,拼个命,不会拍得太差。”
“但是我失败了。”韩逊突然笑起来,“小宋啊,我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你玩弄资本的时候,注定被资本玩弄啊。”
说到这里,也不用讲得太明白了。
就像周辞当初推测的那样,这并不是一个以正常进度开始的项目。
不管韩逊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缺钱了?想捞快钱了?签对赌了?被合约坑了?这些对于宋景惟一个演员来说,都不是他能影响,能控制的。
韩逊给了他一个承诺,当初的宋景惟信了,现在韩逊实现不了这个承诺了,宋景惟只得为当初自己的轻信付出代价。
那就是同韩逊一起,陷在《浪潮》这个泥潭里。
他不可能不拍后续的戏份,违约金他付不起,拍戏进组这事,向来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宋景惟的那些失望彻底变成了绝望,那些后悔,尽管他在努力劝自己洒脱,也没有什么用。
后悔只会与日俱增,越来越重。
电话挂断的时候,宋景惟很平静,甚至和韩逊说道:“老师你注意身体。”
断线的前一秒,他听到韩逊一声压不住的更咽,这让他鼻子也一酸,眼泪差点就掉出来。
抬手抹了把眼睛,有些想周辞。
不是有些,是特别想。
一旦意识到自己在想念某个人,这想念就像恶魔突然苏醒了一般,晃晃悠悠站起身便可以塞满整颗心的空间。
宋景惟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地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