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月夜迷途（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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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大口的喘着气，单膝跪在了地上，面色苍白。

“圣剑的负荷太大了吗？”罗兰拍了拍自己长袍上的灰尘，淡淡的问。

卡罗尔狂怒的低吼一声，像是囚笼中的雄狮；他一跃而起，双手握剑朝罗兰冲来。

“别勉强了啊……卡罗尔·潘德拉贡大人……”

罗兰像是很随意的挥剑格挡，却堪堪打在卡罗尔全力发力前的一刹那。卡罗尔蓄好力的重剑像是打在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上，他踉跄着后退，以剑撑地，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再次咆哮起来，“去他妈的罗兰·凯恩！你他妈的是用了什么邪术！”

“不过是个小小的圣裁罢了。”罗兰面无表情的回答，“圣裁·风息，您应该听说过的吧，作为十字联邦历史上最弱的圣裁，我还以为它相当出名的。”

卡罗尔怒视着罗兰。他的确听说过，罗兰是现役的圣殿骑士里为数不多拥有“圣裁”的人，和靠血统继承的“圣剑”不同，所谓圣裁，那是神赐予的权柄，只有最纯洁的羔羊才有可能获得这来自神的恩赐。

据说在那个信仰如剑光般清澈的年代，拥有圣裁并不是一件太稀罕的事；但如今信仰凋零，“圣裁”的力量就如冬夜里的星光一般微弱稀少。

即使罗兰拥有“圣裁”，但他的“风息”却几乎毫无疑问的是历史上最弱的一个，传说中拥有圣裁的骑士大多是些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场战役走势的存在，例如可以让自己周身包裹烈焰的“圣裁·彼岸红莲”，足以防御住一记重型投石炮的“圣裁·迈锡尼圣盾”，可以凭空呼唤闪电的“圣裁·神怒”……

但所谓“风息”，就如它的名字那样，使用之后罗兰只能非常有限的改变自己周围空气分布，最多也就能局部制造出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这样微不足道的能力，又怎能阻挡刚刚那滔天巨浪般的烈火？

“再汹涌的烈火，也燃不尽深渊。”罗兰自顾自地解答起卡罗尔内心的困惑，“据说这句谚语最初是那些在徘徊在荒野里盗墓贼们说的，他们在地下某些地方掘进时，会觉得自己的火把非常难以点燃。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其中一是因为地底潮湿，二是因为有的金属陪葬品消耗了地底的空气……”

“无论是普通的火焰还是圣剑所产生的火焰，只要它还是火焰，就必须在有空气的地方才能燃烧。所以要阻挡它，只需要制造出一个薄薄的、没有空气的地带就行了。”罗兰说，“在下的圣裁虽然不强，但做这种事却正好是我擅长的。”

艾拉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她忽然明白了那天晚上罗兰把她从十字架上救下的方法。

对啊，只需要掌握风……再狂艳的火，也不过是风的附庸罢了……

他，罗兰·凯恩，是风的主宰。

卡罗尔默默地听着罗兰说话，忽而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罗兰冷冷地问。

“罗兰·凯恩骑士，”卡罗尔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话太多了。”

毫无征兆的，罗兰嘶吼了一声，接着单膝跪了下来。

“骑士先生！”艾拉惊慌的低下头去，“您怎么……”

她哑然失声，罗兰的右肩上插着一支纤细的弩箭，鲜血缓缓的流到地上，渗出了一丝丝的腥味。

她立即向身后看去，那个女人般阴柔的帕里斯·潘德拉贡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手弩，站在他们十步开外，目光如剑。

罗兰低着头，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并没有向卡罗尔透露“风息”的全部能力。事实上，驱动着“风息”的他就像驱动着无数微风的精灵，在“风息”覆盖的领域内，凡是会扰动空气的动作都躲不过风精灵们的监视。风精灵就如蝴蝶般在整个领域内翻飞，把这里的一切消息带给罗兰。

换言之，想在这个领域内偷袭罗兰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当帕里斯走到罗兰身后时，他却浑然不觉。

他强撑着抬起头来，挑衅的望着站在那里的帕里斯。

“从背后……射弩箭？”他咬牙将箭头折断，“您还真是一位光明正大的骑士啊。”

“我为哥哥的冲动感到抱歉，罗兰·凯恩骑士。但现在并不是玩骑士决斗的时候，”帕里斯左手按在胸前，微微欠身，“这女孩我们今天必须带走，她有非常大的嫌疑是杀害家父的凶手。”

他缓步向艾拉走去。

“该死的！”罗兰踉跄着起身挡在艾拉身前，他用左手拎起掉在地上的长剑，指向帕里斯，“你们脑袋里装的是稻草吗？你们不知道这女孩就是差点被德·温特夫人烧死在十字架上的那孩子吗？如果她真的有刺死红龙公爵的能力，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那个可怜女人抓住？”

“恶魔常于我们面前佯装脆弱，却在我们放松警惕时趁虚而入。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帕里斯的声音阴沉的像是法官在下判决书。

“您如果实在想听证据，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虽然让无关的骑士知道这些其实并不符合规定——您现在有伤在身，我就长话短说了，”帕里斯说，“在家父尸体的旁边，有两个用鲜血写成的单词……”

他稍微顿了顿：“艾拉·薇茵莉雅。”

“不……不可能！”艾拉惊叫道，她的脸颊毫无血色，嘴角因害怕微微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