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尾声汝可知人之世代皆如落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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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迈的狄俄墨得斯，你何必问我的家世？

正如树叶荣枯，人类的世代也如此，

秋风将枯叶洒落一地，春天来临

林中又会滋发许多新的绿叶，

人类也如是，一代出生，一代又凋零。

——一位盲眼的古迈锡尼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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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辰在枯草地上踱步。

昨夜冬日的第一场雪飘飘洒下，城堡周围的草场现在覆上了一层薄雪，而周围的一切：房屋、树枝、天空此时都是纯白一片，一眼望去仿佛一个绝对纯白的世界，这匹漆黑的骏马此时就在纯白的天地间独行。

雪后的世界是一片几乎绝对的静谧，四周只听得见马蹄踩下积雪时的松软声音和不时从很远处传来的纤细鸟鸣。

北辰在白茫芒的雪地里留下一串马蹄印，蹄印的四周还有一些其他的蹄印、脚印和几根孤单的车辙，仿佛是小孩随手在白纸上画下的点点涂鸦。从马背上来观察这些痕迹，倒颇有几分可爱的感觉。

但在这些可爱痕迹之下的泥土里，渗着黑色的血。

北辰渐渐远离了平坦的大路，拐进一条曲折的小径。乱石堆成的护墙把这条小径和平坦的草场区分开。这条小径慢慢变得陡峭起来，寒风凛冽地吹过，路两旁那些低矮的枯枝就沙沙地响起来。

“阿……阿嚏！”马背上，一位娇小的少女打了个喷嚏。

“艾拉？”坐在少女身后的青年伸长脖子去看向她，“怎么，感冒了吗？”

“没有……”少女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风把树枝上的雪片吹到鼻子里了……”

“把领子拉高点……”罗兰从她背后拉她的领子，“别让雪钻到脖子里去了。”

那条小径渐渐通向城堡后面的一座小山。小径刚开始还有些许通向别处的岔路，但到最后，就只剩唯一一条蜿蜒的小道，孤单地通向纯白的山顶。

“咦，有人来过了？”罗兰盯着前方。眼下前方的路直通山顶，之前所有的脚印和车辙都在这之前散去了，但在眼前这条路上，还留着一对脚印。

脚印浅浅地映在雪地上，有些曲折，有些孤单。

“不可能是卫兵们的脚印，卫兵今天都还得执勤。”罗兰在马背上自顾自的咕哝，“那这是谁呢？”

北辰踏着雪慢悠悠地向山顶上踱步，山顶的景象慢慢从纯白的雪线下浮现在罗兰的眼里。他先看到一片盖着雪顶的雪松，然后看到细小的雪粒像糖精般扑在棕色的树干上，接着又看到盛开在雪松四周的、纯白色的雪枫花。

北辰再踏出一步，雪线后的景物完全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片纯白的十字架，洁白，美丽，就这么在树与花之间盛开着。

那仿佛也是一朵朵纯白的花，盛开在冥河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