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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落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她偷偷跑去练兵场找了张玉,跟他说了自己的战略。
“不可以,篱落,你这样是把北平的百姓往刀口上推,燕王殿下是不会允许的。”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篱落说道,“你只要借我几个兵,送我去北平,若是殿下问起来,你只说是我自己假借你的指令带了兵私自返回北平。”
“不可,这要是被殿下知道,你会被治罪的。”张玉铁着脸,坚决不答应。
“那只能我自己去了。今日高世子和道衍师父要回北平,我可以偷偷跟着他们回去。”
“那你如何进出城门?带着那么多人,没有出城令是不可能让你出城门的。”
“但是你有啊。”篱落期待地看着他。
“篱落你真是,太胡来。”张玉心绪烦乱地来回转悠,转了好一阵,怔怔地看着她,“大战在即,我是绝对不能保护你回去的,我给你一队兵,这是我的出城令。”他掏出自己的出城令,一脸担忧地说,“篱落,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篱落接过出城令,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张玉。”
“开战之前务必要回来。”
“一定。”
于是当天篱落连夜赶在世子和道衍之前,快马加鞭进了北平。
次日近晌午,篱落到了北平街头,发现百姓个个满面愁容,有的哭着喊着要出城门,要去寻找自己在军队的孩子,要看上亲人最后一眼。
篱落走进了自己之前待的那家客栈。
那掌柜地一看到她,还有身后的一行士兵,连忙上来招呼。
“姑……”
“姑什么姑,我等奉燕王之命,来给北平百姓传达消息。借你客栈一用。”篱落表情严肃,浑身散发的戾气与之前的姑娘似乎派若两人。
那掌柜地连忙往后撤了撤,“是,是,大人尽管用。”
那些正在饮酒的人听了,都兴奋得热泪盈眶,其中有不少人的孩子都在军中服役,如今不知生死。于是一传十,很快客栈前就站满了人。
篱落上了二楼,站在露台上,对街上的百姓说,“各位乡亲父老,暂且安心,你们的孩子现在都还安然无恙。”
百姓们听了,都高兴得欢呼,“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但是两日之后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了。”篱落补充道。
人们顿时一下又变成了满面恐惧和担忧。有的女人又开始啜泣起来。
“你们且听我说,”篱落凛然立于夕阳之中,神色严肃,那绝美的容颜在夕阳的之中如同一座令人倾倒的雕塑,她的声音低沉而铿锵有力。
“现在你们当中有很多人的孩子都在对方军中服役,宋忠为人狡诈,在军中散布谣言,说你们在北平被燕王的军队屠戮,他们听了都非常的愤怒,势必要与燕军对抗到底,为你们复仇。两日之后就是两军大战之日。对方军队士气蓬勃,但燕王的军队骁勇善战,这一战必定会两败俱伤。”
“怎么会这样,我们都好好的呀,燕王殿下怎么会杀我们呢?”
“就是啊,我儿在此等人手下怎会不丧命,呜呜。”
“好了,别哭了,先听大人怎么说。”
“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减少战争的伤亡,但这得靠各位乡亲父老。”篱落说。
“殿下需要我等做什么?虽然我等年老体迈,但只要是殿下需要我等在所不辞。”一位已经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人义愤填膺地说。
“我们也愿意,我们也愿意!”其他人也跟着说道。
“那我要你们跟我上战场,你们也愿意吗?”篱落问。
现场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上战场?这,我们这把老骨头上战场能干些什么呀?”
“对啊,我们能干什么啊?连剑都挥不动了。”老人无奈地摇摇头。
篱落继续解释道,“各位请放心,我不是要你们随我上战场打仗,我是要你们随我上战场见那你们的亲人,让他们知道你们都健在,只此便可,之后我会保护你们安全撤离战场。”
“这……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见到我们的孩子吗?”一个早已哭成泪人的妇孺问道。
“绝无任何欺瞒,东方在此向各位相亲立誓,绝对会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见到自己的孩子。”
“谢谢东方大人,谢谢东方大人。”楼下跪成一片,篱落见状连忙叫他们起来。
“你们快起来,现在听我号令。愿意跟我走的站右边,不愿意的站左边。”
“我要去见我的孩子。”
“我也要去。”
……
没多久右边就站了长长的一队人,左边只站着少许的老人家。
“我们的孩子早在多年前随殿下出征蒙古军时战死沙场,如今只剩我们这把老骨头了。”一个老人家抹着眼泪解释。
篱落下了楼,站在那些老人面前,很是动容。
她站到那个老人面前,“老人家,现在生活可还过得去?”
“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种不了田,只能靠做些布鞋维持生计。”
一时间又是一片哀叹。
“没有抚恤金吗?”篱落问。
“有倒是有,只是这抚恤金不知为何一年比一年少,到现在已经没有我自己卖鞋子的钱多。”
篱落心里明白,这贪官可不止21世纪才有。看来这北平也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