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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璇阁一年级紫棂,拜见柳璇官。”
紫棂拱手拜谒,大黄狗呲溜一下跑到她脚下,警惕又好奇地将她望着。想起宿舍里精灵可爱的火儿,忍不住朝大黄狗挤了一下眼睛,招呼道:“你也好啊,大可爱。”
大黄狗大概听懂了她的话,摇了摇尾巴,围着她活泼灵动的乱转。
“花费一个半小时,破了我这迷雾法阵,比木泉冽那小子快两倍,但,还是太慢。”柳一山看着兴奋的大黄狗,目光一凝,唤道,“黄黄,去外面取一朵秋菊回来。”
大黄狗四蹄一蹬,一溜烟地冲入迷雾中,没一会儿,叼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枝,送到柳老头手上。
柳老头转递给紫棂:“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也知道你的名字,打败了泫贞,渊璇阁传的沸沸扬扬的剑术天才,流子璇官那般严厉的人,私下里在璇官们面前亦对你赞赏有加,说你是天生修剑的璞玉——大约上周我阻止袁凌康宝摧毁勤学殿的时候,你在场,所以便有了今日之行。”
紫棂不知对方驱使大黄狗采撷秋菊的用意,仍然恭敬地接过,谦虚道:“流璇官谬赞,我确是热爱剑法,不知是否有幸能入您的门下。”
“为什么?”柳一山长袖一挥,灵力之雾化作丝丝入扣的剑气,毛线团收线般回到手心,“以你的资质,只消等待一年,顺顺当当升上二年级,就可以修炼《月神之剑》,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战神泫汶亲自谱写的剑谱,一旦练成,可媲美泫家的战神剑,足够你受用一生,实在没必要找我这个‘偏门’。”
白雾飘散,露出一方清澈的小池塘,池塘边一台紫檀木靠椅,垂钓工具一应罗列俱。
柳一山好像知道今日会有人上门拜访,提前布下迷阵,此刻又亲手收回,走到池塘边坐下,开始给钓钩穿饵。
紫棂跟了过去,虽然面前的老者未释放任何灵压,甚至尽显随和亲近,但她清楚,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问,心中斟酌半晌,方娓娓道来:“柳璇官知道我,想必也知道我来自何方,故土何处,我与单纯来渊璇阁求学的同窗,有一个极大的不同之处——修行也好,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抑或混取渊璇阁毕业的名声也罢,平常一些的,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前程,高尚一些的,则是想造福璇界和璇界的子民,而我,是为了活命。”
柳一山是一位专擅心道的剑道大师,说谎绝非明智之举,容易被看穿不说,指不定弄巧成拙断了拜师的希望,唯一的办法是实话实说。
只见柳老头眼角余光轻轻在她脸上扫过,示意她继续,暗自松了口气,说道:“《月神之剑》固然绝世,但璇界历史上真正成功修炼完一整套《月神之剑》者,渊璇阁历来所有的弟子加在一起不超过八十人。在天赋和教学技巧不成问题的情况下,其他人为何不能修炼完整?这个问题让我在成为渊璇阁的学生前一度十分疑惑,一入阁,我便为此去了一趟玄武殿图书馆,查询那些剑术宗师的资料,发现——他们各不相同人生的共同点,是都对心道和精神力之道有所建树。数日前,您只执了一根树枝,便轻松击溃两位法术璇官,我可以看清世间一切力量成形的眼睛却并未找到您灵力蜕变剑气的痕迹——据说,您乃是璇界心道入剑道第一人,故而推测您的剑法并非纯粹的剑法,而是以意念控制灵力化形的意念剑法,简单来说,剑气随心所动,灵力与念力浑然一体。我,希望即使没有渊璇阁庇护,也能傲然地活在这个世上,是以,将拼尽力炼成《月神之剑》,而炼成这套剑法的前提,在于心道。您是兼并心道与剑道的高人,自然是我最属意的老师人选。”
一番话言尽,屏息以待。
“精彩。”柳老头一杆长杆甩入水里,“有理有据,舌灿莲花,大约说出了九成的真话。”似真似假地笑了笑,“还有一成,你不敢说,我替你说。我曾作为裁判官观察你与泫贞一战,看得出来,你动用过念力,即使相当微弱,仍属精神力一道的正经传承。之所以想拜我为师,关键理由不在你说的那么多逻辑关联,而是精神力带来的直觉,它冲击了你的心,提醒你务必做成这件事。小丫头,我说的对么?”
紫棂心跳登时加快,不想寥寥数语,他居然看出自己意识深处的想法,微微攥紧手心,默默点头。
“如此年轻且有修炼念力的天赋,你很好,是我曾经幻想过徒弟的样子,只可惜——”柳老头忽然叹息一声,“白巫族之事在你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你未能妥善处置,致使这颗种子污染了你的心,是以,单纯之人瞬息间便可穿过的迷雾,你耗时许久,才来到我面前……”
说到此处,老头为难地蹙起眉头,沉吟不语,似乎有些为难该如何对待她。
一阵北风刮起,院子里的梅花随风摇摆,不意坠落一朵。紫棂看着那洁白无暇的花儿落地,连同期盼的心绪,重重往下沉去。
柳老头也注意到梅花落地之景,因而下了决策:“丫头,回去罢,我不能收你为弟子。”
果然……
紫棂一时失落,但事情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决不轻易放弃,环视竹苑内的陈设、一草一木,从储物戒中召出珍藏已久的夕阳兰,放置在廊前恰好空置的三角木台上,恬然微笑:“这是昔日外公赠予的归亲礼,放在此处刚刚好,我成日里忙着功课修行,无暇看顾好这一盆高雅之物,柳璇官是天地间少有的通达天道者,比我更适合和它待在一处,既然我与您无师徒情分,便以兰花赠之,以求师之情。”俯身,摸了摸黄黄的脑袋,“有机会再见,大可爱。”
语毕,对背对自己的柳一山行了一礼,施施然离去。
大黄狗冲着竹苑外的方向“汪汪”叫了好几声,随后跑到柳老头脚下蹭着他的裤腿撒娇。
柳老头冲狗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喜欢她?嗯?我早就看出来了,哼,带你回来第一天,怎么没对我这般好声好气过?狗腿子往外拐——”回眸看了一眼三角木台,一株淡粉色的兰花在草叶的簇拥下独秀枝头,其形妖娆,类比粉蝶,花瓣与茎叶有淡淡微光闪烁。含苞绽放的白梅、池塘里灵动跳跃的火红锦鲤、石子路两旁星星燎原的淡黄星星草、墙头蔓延挑落的橘色凌霄花,满园繁花似锦的秋色竟不敌那唯一的一簇粉色风采。
“竟然是夕阳兰,这一盆的价值,可买下一座城呐……”柳老头若有所思地自语,剩余的话悉数淹没在风声里。
出了随意居,紫棂无别处可去,沿着族区大道往渊璇阁的方向走。道路两侧皆是竹屋房舍,妇人们沿河浣衣,有人坐在门前与街坊邻居聊天,三两个幼龄稚子玩作一堆,互相拿对方的玩具嬉戏。
没一会儿,出了族南区,穿过前方一条人烟稀少的官道,即是交易街。
“姐姐,姐姐,你的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