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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大只的起床，倒一缸子热水，开了锁拿出十个卷饼，不急不慢地塞了八个，考虑下，剩两个给这两块料吧。然后就奔了训练场。起床号一响，王泰华就往自己宿舍赶，一进门先闻到了昨天晚上那肉香，扫一下，写字台上两个卷饼正诱惑他呢，洗了脸回来，倒杯热水，拿起卷饼，一口咬下，心里狂喊，我靠，我靠，这特么酱牛肉和卤鸡蛋卷的呀，我说我这鼻子从不走空呀，这小子还知道给留啊！一个吃完，赶紧训练去了。
那个不训练的，卡着饭点醒了，洗刷完，看桌上的卷饼，摸摸凉的，这么早打回饭来干什么，倒也没嫌弃，一口咬上去，直接被击中心脏，真特么好吃啊，三口两口吃完，奔食堂去了，这个得再打几个呀，自己花钱也行啊。到那一看，大米稀饭，二和面的馒头，一盆咸菜丝。挨桌转转都是这个，走过去，看六叔桌上也是这个，正好六叔跟王泰华一条凳子，头探两人中间：“那个饼哪来的，我吃了个半饱儿。”
两人都白他一眼，继续吃标准早餐，才不管这个抓耳挠腮的。
元一终于又开学啦，神勇一早儿背上她，两人叽叽咕咕着往学校走，昨天神勇已经跑一趟，把她的被窝、笔墨纸砚都提前送过来了。神勇这一个假期不能说不辛苦，地里、山上都当整劳力使呢，但自从跟元一一起吃饭，营养够，明显身高体貌都有了变化，个头高了，肩挺背直的，眼神也清亮。班里最大的都十六了，但神勇个头最高。元一倒没什么变化，进了教室，神勇一通忙活，给元一收拾完，还要收作业、交作业。好些个还得忙着抄作业呢，元一脱了鞋站凳子上往窗外看，后面地里玉米没了，现在全是打着垄的黄土地，一眼看去一马平川的。
刚开始早读，严老师就进来了，进了门先往元一处看，看到她正在座位上翻书呢，走过去，伸手捞出来，抱怀里问：“林老师想周六请你和你哥哥吃饭，那天别带饭好不好？”
“好哒，阿箴好吗？”
“除了吃就是睡，小猪一样，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这小子，从出生到现在长六斤了，真拿自己当小猪儿了。林老师今天也开课了，她周六早晨上两节课就没事了，我妈妈做饭很好吃，尝尝呗。”
“有头发吗？”
“有啊，可黑了，满月时他奶奶给剪了个茶壶盖儿，可好玩了。”
“刚生下来就有头发吗？”元一摸摸自己的小光头，有点郁闷了。
“对呀，要不怎么会有胎毛这个词儿呢，你这个可能比较特殊。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元一又俊又聪明，大脑门儿又圆又亮。”
“嗯，嗯，嗯。”小光头直点，一副就你最有眼光的样子，逗神勇闷笑的肚子疼，严清也笑。
转眼到了周六，早晨两人没带饭，但哑婆婆给备了枣糕、红豆糕、栗子糕、核桃酥还有两罐野茶。上午上完课，两人就跟着严老师往后头家属区走了，林老师是个清秀的美人，刚生产完，月子营养足，人有些丰腴，一说话，右腮就有一酒窝儿，一条辫子从头顶编到肩下，布鞋、黑裤、双排扣的一件灰色短上衣，甜美又大方。严老师的妈妈也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不胖但也不瘦，短发花白了，深蓝色裤子，白底蓝花的衬衫外加一件深蓝色的开衫毛衣。两人一见到小光头儿嘴就没合上，有忍俊不禁也有真心喜爱。午餐很丰盛，蘑菇炖鸡，青椒炒鸡蛋，还包了南瓜猪肉的饺子。元一饭量小，喝碗鸡汤，再吃了六个饺子就饱了。
卧室传来婴儿哭声，林老师放下筷子就往里边跑，过了十几分钟，就抱出一个胖小子，白胖胖的，眼睛不大，跟严老师挂像，啊，啊地喊着，斜坐妈妈怀里，不错眼看元一。元一拿手指戳戳他小手儿，他逮过来，紧紧抓着，看半天，往嘴里送，吓得元一：“这不是肉，不能吃，好吧，这是人肉，不好吃！”
“啊！”小胖子不松手。
“你还小，什么肉也不能吃，只能吃奶。”
“啊！”小胖子不松手，但冲元一笑了，没牙的小嘴，一笑粉红牙床就露出来了，还流出口水。
“呀，怪不得呢，你没长牙啊，哈哈，你咬不动我的。等你长大了，去我们家玩吧，给你做好吃哒。”
“啊，啊！”小胖子听懂了一样，两只手过来抱元一，元一腾跳出去，小胖子更乐了，张着没牙的嘴，元一再过来，摸摸小茶壶盖儿，头发软软的、黑亮亮的。
两人都吃完了，神勇就背起元一，元一还扯着小胖子手呢，“阿箴，拜拜，林老师，拜拜，奶奶，拜拜，严老师，拜拜。”一通拜拜，兄妹俩往办公室走，还没到，小光头就快睡着了。神勇对她耐心无限，给脱了鞋，又脱了小道袍，这会她都穿夹袍子了。然后用温水给她擦了手脸，全程小光头都睡的跟小猪儿一样。打理好她，自己坐到书桌边开始写作业，这会作业多呢，连着明天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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