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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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狐修炼的韧性和决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她心无旁骛，每日师父还未起来便爬下床，将蛇洞里外打扫一番，然后在清新的空气中开始运气吐息。晚上师父放了她，她自己却依然不肯松懈，必定要多修炼两个时辰才肯罢休。

修炼的日子过得很是枯燥辛苦，白小狐却一点没有埋怨和委屈，反而很快活。

山中无日月，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白小狐从没有想过这又是过了多少年，自己又大了多少岁。她和师父相依为命，在蛇洞里过得祥和又安稳。

唯一不安稳的，便是白小狐突然发现了师父的两个秘密。

第一个秘密是师父仿佛在玉清山的后山藏了什么东西，每个月师父都会定时去后山一趟，且从不带着白小狐。冥真还给白小狐下了禁令，不得他的准许，永不许踏足后山。虽然白小狐有颗好奇的狐狸心，可在这件事上，白小狐不敢逾越违背。因为师父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

第二个秘密白小狐却遵守得不太好。那就是喝酒。有一日师父突然心情大好，便让白小狐去旁边的地窖里取一壶酒来。白小狐便去了。

说是地窖，其实也是个山洞。洞幽深且长，里面很黑。白小狐还只是个狐狸身子，可她的眼神却很好，黑夜中也能看得清楚。白小狐乐颠颠地进去，刚跑进洞里，扑通一声跌倒了。然后白小狐听见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酒香。

白小狐懵了。她是个粗心大意的狐狸，只顾着看上面和前面，却没有留意脚下。等白小狐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一抬头，傻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酒。从高到低，从远到近，里三层外三层，地上垒的，全是酒坛。白小狐只知道师父没事就收集那些花果酿酒。她以前不喝酒，所以也从不关心师父酿的酒都去了哪里。

到现在白小狐才知道，原来师父酿的酒都在这里。可师父，却很少喝酒。

酒后误事！这是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几个戒律之一。白小狐惊叹了许久，才这个挑挑那个选选，犹豫不决地抱出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酒坛出去。

那日白小狐尝了一小口，然后就爱上了师父的酒。师父酿的酒香醇甘甜，爽滑绵软，白小狐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白小狐便常常溜去地窖偷酒喝。喝完酒在地窖里睡上一觉，等酒醒了再回蛇洞。

冥真师父从来未曾问过，似乎没发现白小狐偷酒的事情。白小狐觉得自己很聪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偷得便很开心，也很大意。

曾经有那么几次，白小狐喝得多了，睡得有点死沉。她感觉自己醉梦里似乎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那感觉如同在子禹的怀里，温馨又舒服。白小狐很享受，她喜欢这个梦。

从梦里醒来，白小狐恍眼看看，周围还是那般黑暗，她就自嘲地笑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许久，白小狐的修炼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白小狐终于可以变成人了，虽然她变化的时间还不长，可这足以让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第一次能变成人的那天，白小狐狂喜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她试着用双脚向人类那样走路，虽然走得有些歪歪扭扭，可白小狐觉得，这一定是很好看的。盯着地上的影子，白小狐发了好一会呆。

发完呆的白小狐，撒腿就往蛇洞里跑。

冥真师父端坐在自己打坐的蒲团上，看见白小狐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白小狐抿着嘴笑了笑，她弃了狐狸身，变成人形慢慢走到冥真师父面前，轻轻道：“师父，您看看我。”

变成人形的白小狐语调也不一样，冥真终于睁开眼看了眼。然后冥真就呆住了。

白小狐以为师父看见自己变个人形，一定会高兴地夸赞自己几句，可她没想到，师父的表情会是这样，她有些颓丧地低了头，“师父，是不是徒儿变成人的样子很难看，才把师父吓着了。”

冥真张了张嘴，半晌才慢慢站起来，打量了下白小狐，“师父想了千百遍，也没想到你变成人形后是这个样子的？”

白小狐难为情地把头埋得更低些，沮丧地快要哭出来：“师父，是徒儿很难看么？”

冥真乐呵呵地揉了揉白小狐的脑袋：“不难看，主要是你现在还没修炼好，你的狐狸毛还不能自由变化。不过这样也好，师父觉得也很不错。”

白小狐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细细绒绒的狐狸毛，她羞涩得红了脸，立马变回原身，原地打转了几圈，“师父，徒儿还要修炼多久才能变幻自如呢？”

冥真蹲下来，将打转的白小狐抱起来，顺着她的毛道：“修炼这个事，急不来，你好好练习师父教给你的法术就可以了。”

白小狐乖顺地点了点头，感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仰脸问师父：“师父，今日吃什么？”

冥真想了想，道：“今日你第一次能变成人，虽然还不是很成功，但是师父也要奖励你，今日师父带你去玉清山的后面摘果子吃。”

白小狐从冥真的怀中挣脱跳下地来，兴奋地跳了起来：“师父认真的吗？”

冥真怜爱地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抬脚朝外面走去。

白小狐跟在师父后面，快乐得想要飞起来。

来了玉清山这么久，师父从来不让她去背山后面，师父说那是禁制。没有许可绝对不能去，去了就要赶她下山。尤其是二十年前师父失踪一月之久，回来后更是三令五申严禁白小狐去后山。

白小狐是只好奇心很重的狐，她问了师父很多次，师父却总是闭口不语。虽然白小狐很想偷偷溜去看看，可是碍于师父的禁令，她还是忍住了。

曾经又一次，白小狐试探性地往后山跑了一圈，可她还未靠近就能感觉到那边突然加强的仙障。白小狐惊得差点摔个跟斗。她本想凑近仙障去瞄上一眼，可刚迈一步，就撞上师父怒目而视的脸。

白小狐悻悻然和师父又是道歉又是保证，这也让师父罚她跪了足足三天三夜。

师父是个很聪明的人，有了然一切的睿智。她怕被师父真的赶下山去，那自己不但这些年的修炼白费了不说，还真的无家可归了。而且白小狐也不想离开师父，她现在世上的亲人便只有师父一个了。

玉清后山的风光极好，树木葱茏，溪水潺潺顺着山坡流向山下。一路花果香，白小狐饥肠辘辘，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走了许久，冥真才在一处地方停下。白小狐抬眼看了看，被眼前一片花海给惊住了，忘了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事。

这是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长满了桃树梨花树，还有白小狐叫不出名字的果木，每株都鲜花盛开，却没有果实。白小狐看够了美景，委屈地将师父望着。

冥真八风不动地甩了甩袖子，突然跃上一株梨花树。梨花雪白，冥真的衣衫也雪白，混在一起让白小狐花了眼睛。

半晌后，冥真从树上下来，递给白小狐一个果子，青绿色的果子光滑细腻。白小狐好奇地端详了一番，“师父，这不是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