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曾经云顶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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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处黑灯瞎火的很是怕人。凤落桐拎着食盒，心情却复杂而沉重，一如这漆黑的环境以及坑坑包包的乡间土路。

大秋村虽然发了，却还保持着古老相传的生活习惯，到了这个时候，都是黑灯瞎火的或者做着一些只有黑灯瞎火才得其真髓的运动。就在这鸡犬相闻，偶有压抑的**随风氤氲的环境下，凤落桐来到村东头一处低矮的三间平房前。

说是村东头，但这里距离最近的村民房屋也还有这近百米的距离，虽然亮着灯，却有种诡异的气氛流淌着。

屋内不时传来气喘吁吁的叫骂声，彷佛也够交缠那般张扬，还有女子低低的话语，更引人遐思。若非此处实在偏僻，足以引来不少“观摩”，“趴墙根”的群众，更可成了以后闲暇时刻的一大八卦。可惜没有如果，这里没有听众。

黑暗中的乡村土屋如同恐怖巨兽，即便亮着灯，也让人心中压抑，生不起半分温暖的感觉。

篱笆墙外，凤落桐调整呼吸，宛如即将面临一场大战一般，随后走进敞开的篱笆门，走过杂草丛生的小院轻轻敲了敲门。

“龟儿子，饿死老子了！关庆时你个老王八，你是现种的菜，新收的米，然后啃着屎橛爬来的吗！我操······”声音苍老而暴躁，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一连串的灌进凤落桐的耳朵里。

“爹，你小声点，”女声不满的叨咕着，然后轻轻的脚步声，随后门开了，房间内的光明以及凌乱狼藉的景象随后洒到了凤落桐有些落寞的身躯上。

“凤大哥？”房门低矮而凤落桐的身躯高大，以至于这个女子略微弯起脖子才勉强看到凤落桐那张在灯光下略显苍白的面孔，随后惊喜的叫道。

“嗯！”凤落桐勉强挤出声音，随后在女子的引领下来到房内，一言不发的将食盒放在炕上的小木桌上，退了几步便双目凝视着桌旁看起来很愤怒以至于面孔涨红的老者。

老者的气色很晦暗，除了双颊不正常的晕红整个面庞看起来有些发青，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胡须，虽然坐着，但仍然一目了然的枯瘦，最惊人的是老者的双腿齐膝而断。他明显不良于行，可此时愣是像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大睁双目，死死盯着门口，喷出怒火。

灯光在凤落桐的头顶偏后，以至于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当老者那双喷火的双目聚焦在凤落桐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下去，随后扭着头，歪着身子，努力的将身体扭转面对炕上的小桌。

“滚出去，滚出去！老子不用你来看望，不用你来同情，不用你来施舍，滚，滚，滚，滚······”说到最后，老者全身猛烈颤抖，掌下小小木桌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上面摆着的并未点燃的小油灯也摇摇晃晃，而盘子里剥好的花生米更是弹跳的到处都是。

“吃我的，住我的，连你这条老命都是我拼死救的！你凭啥让我滚？”凤落桐捏紧了双拳，咆哮着。明明情绪很激动的嘶吼，浑身也都在颤抖，可表情确如一潭死水，除了双目射出的冷光。

“你！”老者猛然转头，身躯扑跌在炕上，双手拼命向凤落桐的方向撕抓着，双目渐有泛白迹象。

“凤大哥，你还是先出去吧，求求你了。”女子很年轻，此时泪流满面，双手摇晃着凤落桐的胳膊。

在这种摇晃中，女子哀婉的祈求中，室内渐渐诡异的沉寂下来，只有凤落桐与老者死死对视的双目，隔空碰溅出无数激烈的火花。

凤落桐僵硬的身躯逐渐软化下来，给了老者一个极其蔑视的眼神之后，便被女子拖到了门外。

“小环，辛苦你了。”凤落桐叹息。

“凤大哥，对不起。”叫小环的女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出房门便立马松开了手，低垂着头，不安的双手搓着略有些脏皱的一角。

凤落桐的目光渐渐柔和，双手放在小环的肩上柔声道：“这老东西恁麻烦，跟我走吧，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而凤落桐并没有压低的声音，让房内安静下来正在侧耳偷听房外动静的老者差点从炕上掉下来，于是无法顿足但不断的捶胸并拍打着炕沿：“畜生、畜生······太凶残了。”

“不可以！”小环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猛然抬头睁开明媚的泪眼狐疑的望着一脸不羁笑意的凤落桐，随后如释重负的轻声道：“凤大哥就会说笑。”